在若干年前北京召开的一次中美人权研讨会上，当中国专家请教一位美方代表美国出于什么原因不批准联合国《儿童权利公约》时，美方专家有些激动地回应道：“我们美国人不需要其他人告诉我们怎么管教我们的子孙。”

  事实果真如此吗？

  儿童的健康成长对于任何社会的未来都是至关重要的。儿童早期成长的经历显著地影响其未来的发展。研究表明，儿童时期的成长状况决定了他们这一生对社会的贡献或造成损失的多少与大小。儿童是活生生的人，是家庭和社会的一分子，需要拥有符合其年龄及发展阶段的权利和义务。为此，全世界各国政府、非政府组织、教育家、儿童发展专家等历经十年磋商，拟了一部凝聚各界共识的《儿童权利公约》，承诺并全面设立了保护儿童权利的最低标准。1989年，联合国大会通过了该公约。其中明确规定，18岁以前均属于童年，这是与成人期相分离的阶段。在这一特殊且受保护的阶段，必须让儿童有尊严地成长、学习、玩耍、发展并成就自我。此外，该公约还揭示了一个重要的理念：儿童是拥有完整自身权利的人，他们并非其父母的附属品，也不是任何决定的被动接受者。在追求一个公正、彼此尊重以及和平的社会过程中，需要将儿童的利益置于中心位置，儿童的最大利益才是首要的考虑。

  《儿童权利公约》是迄今获得最广泛批准的人权条约，而美国是世界上唯一没有批准该公约的国家。不仅如此，自诩“人权冠军”的美国在批准和加入联合国人权条约方面的表现与其“冠军”身份极不相符。在联合国9项核心人权公约中，美国只批准或加入了3项，这使得美国成为全世界批准或加入联合国核心人权公约最少的国家之一。有关儿童、妇女、残疾人等特定人群保护方面的联合国人权公约，美国一个都没有接受，更不用说要求国家提供很多经济投入的《经济、社会和文化权利国际公约》了。选择性批准或加入人权公约的做法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美国的畸形人权价值观，美国的做法与1993年维也纳世界人权大会所倡导的人权普遍性原则背道而驰。因此，人们也就不难理解美国为什么会深陷儿童权利、妇女权利、残疾人权利、难民权利、贫困者权利以及土著人权利保护的赤字深渊之中。

  美国在儿童权利保护方面存在很多问题，它们骇人听闻、触目惊心，甚至令人发指。

  在美国的许多州，儿童会被判处不得假释的终身监禁。目前，大约有三千名未满18岁的终身监禁服刑人员是由于在18岁之前的犯罪行为被判入狱的。2012年，美国最高法院判决指出，判处儿童终身不得被假释的刑罚违反了美国宪法，这使得15个州需要修改其法律。此外，在美国的28个州，儿童仍旧有可能遭受终身不得被假释的刑罚。还有些州则允许对儿童做出高达90年监禁的判决，这样的判决实际上与对儿童的终身监禁并无不同。此类做法显然违反了《儿童权利公约》第37条的规定，即对未满18岁的人所犯罪行不得判以死刑或无释放可能的无期徒刑。

  美国约有上万名儿童被羁押在成人监狱里，这种情况违反了《儿童权利公约》第37条的规定，即儿童不应与成年人羁押在一起。此种做法也与公约第34条的规定不符，即缔约国承担保护儿童免遭一切形式的色情剥削和性侵犯之害，因为儿童在成人监狱遭受性侵的概率要比在青少年羁押场所高出5倍以上。而且，这种情形显然也违反了公约第27条的规定，即缔约国确认每个儿童均有权享有足以促进其生理、心理、精神、道德和社会发展的生活水平。在成人羁押场所中，儿童实施自杀的可能性比在青少年场所高出36倍。

  在美国，大量儿童农工正在遭受令人发指的剥削。根据美国劳动部的统计数据，美国境内大约有五十万儿童农工。他们中的许多人从八岁开始工作，一周工作72个小时（一天超过十个小时）。农场工作既辛苦又危险，他们常常接触农药，因而罹患癌症的风险极高。美国环保部门调查发现，儿童遭受农药的影响是成年人的三倍。农场工作的高温环境和危险的农业器具更是对儿童的健康造成直接的威胁。美国审计总署的一份报告显示，每年大约有十万儿童农工在工作时受伤，儿童占到农场意外死亡的20%。尽管美国的《公平劳动标准法案》（1938年）明文禁止14岁以下的儿童从事生产工作，但是，这些相关的禁止性规定不适用于农业领域。如今在农场工作的儿童大多数是移徙工人。在美国政府接受联合国人权理事会第二次普遍定期审议过程中，儿童权利委员会发现美国很少有关于农业部门的童工和儿童受经济剥削方面的数据。此外，该委员会还促请美国通过打击最恶劣形式的童工，特别是在农业部门，防止以童工为目的买卖儿童。

  美国枪支泛滥、校园枪击案件频发，大量儿童成为受害者。有关研究表明，新冠大流行期间，美国枪支暴力案件增加30%以上，美国医院收治受枪击儿童数量激增。2021年美国共有44750人死于枪支暴力，其中1533人为17岁以下青少年和儿童；40359人在枪支暴力中受伤，其中4107人为17岁以下青少年和儿童。最近一次震惊世界的校园枪击案发生在美国当地时间5月24日，导致得克萨斯州乌瓦尔德市一所小学包括19名儿童在内的21人死亡。枪击事件的嫌疑人是该市一名18岁的高中生，他在枪击事件中被警方击毙。校园是儿童成长发展的关键场所，美国却不能保证儿童最基本的生命安全。

  美国儿童贫困问题更是触目惊心。因为受到新冠肺炎疫情的严重影响，很多父母失去了工作。如今，相当于全美儿童18%的1300万儿童生活在贫困之中，有的州儿童贫困率甚至高达25%。其中，黑色人种、西班牙裔儿童和生活在乡村的儿童受到了不成比例的影响。贫困会增加儿童经历行为、社会、情感和健康方面的挑战。儿童贫困还削弱了年轻学生在校期间的学习能力，使他们的学业成绩下滑，有的学生甚至因此不能完成高中学业。这些儿童接受教育的权利实际上被无情地剥夺了。

  非洲裔美国人、西班牙裔美国人和美国原住民儿童还面临着严重歧视。脱离家庭和社区环境的土著儿童人数相对于其他儿童不成比例地高。一旦脱离自己生活的家庭和社区环境，这些儿童经常遭受心理、经济及文化等方面的危害。低收入社区的学校往往比较为富裕地区的学校资源少、资金少，这些地方的老师最缺乏教学和指导学生的经验。非洲裔美国人和西班牙裔学生高中辍学率居高不下。从事农业劳动的西班牙裔儿童的学校辍学率是全国平均水平的四倍。非洲裔美国人在包括教育的社会指标中所占地位仍然不成比例地偏低。少年司法系统内也存在种族差异对待的情况，在校逮捕或提交刑事司法系统的少数族裔青少年的比例过高。《纽约时报》作家爱德华多·波特在《美国毒药：种族敌意如何摧毁了我们的承诺？》一书中指出，令人担忧的美国社会福利制度充满了种族主义政治色彩，一些美国人坚决不愿意将自己缴纳的税金用到少数族裔或移民的身上。

  美国在儿童权利保护方面的负面清单还很长。比如，美国仍旧允许体罚儿童，美国是全世界高收入国家中唯一不给孕后妇女提供带薪产假的国家，美国国内儿童色情和童妓问题猖獗等等——稚子何辜！看看这些权利被侵犯的孩子，有良知的人们不禁要向“人权灯塔国”发出痛心之问：美国儿童的所谓“人权”究竟在哪里？

  （作者：张伟，系北京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研究员、中国政法大学人权研究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