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4日-15日，全球人权治理高端论坛在北京举办。图为巴拿马外交部秘书长琼斯·库珀作大会发言。摄影：栾海军

人权和社会的脆弱性

——拉丁美洲及全球化背景下的待解议程

琼斯·库珀

巴拿马外交部秘书长

　　人权与社会的脆弱性之间的关联，是拉丁美洲和全球都面临的一个重要议题。全球来看，保护人类安全及完整是人类历史上一座非常重要的里程碑。大家一定记得1948年12月10日联合国大会第83次全会在巴黎召开，通过了《世界人权宣言》，人权保卫战这条道路便由此展开，至今已经过了75个年头。

　　值得强调的是，1947年，在18名杰出成员中，其中一部分成员包括罗斯福等，在二战结束之际、联合国组织创立之初就负责草拟了国际人权法案的任务。最初仅有少数国家加入了人权法案。自二十世纪下半叶以来，人们逐渐认识到人权的重要性。人权的意义体现在社会政治的积极行动和学术研究等各领域。现在，无论是国内还是国际社会，人权的形成、认可及保护已成为民主政治体系中合法性的基本要素。

　　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际社会当中，全球化进程正在深刻地影响着人权议题。有学者认为，冷战的结束、部分社会主义政权的崩塌是全球化进程的标志性事件。一部分国家进一步开放自由市场，西方资本主义的胜利为全球化铺平了道路。同时另一部分学者认为这是世界西化的表现。

　　我们承认人权在世界各地解放进程中的价值，也同时谴责它们是为全球资本主义服务的工具。从这一角度来看，人权已经发展成为干预意识形态的话语，它惠及掌控权力、思想、主流文化的社会阶级。

　　实际上，在全球化背景下，许多明显侵犯人们尊严的行为和逻辑并没有作为侵犯人权的行为出现在官方话语中。在争取人权过程中，许多社会成员要么远离人权概念，要么努力重构人权概念，以使社会的弱势群体能够重新利用。同时需要强调的是，在面对复杂的局势时，我们必须要纠正错误的观念，要将人权的概念发展成为真正保证每一个人的权利，如果做不到这一点，人权既可以实现解放，也可以使压迫合法化，带来更严重的压迫行为。因此我们认为，权利的话语是存在争议的。以人权为例，既在资本主义合法化和国内外的新殖民实践上发挥了作用，又推动了改变当前社会经济关系体系的斗争，并进一步保护了那些与掌权者进行抗争的重要社会群体。

　　基于上述情况，只是考虑放弃人权叙事是不负责的，我们必须站在更高的、人类解放的高度去考虑如何重建人权概念。我们必须要了解控制人权概念背后的一系列理论支撑，同时，我们需要反思，以此激发以人权为依据解放实践的潜力。

　　在拉美地区的历史过程当中，存在着一系列的问题，比如国家身份和公民身份亟需重新定义。目前全球化概念和人权概念出现了新的不同的定义，带来了多种可能性，在分析这些概念本身以及它们相互影响的关系上也有了更加广泛的视角。

　　理解人权概念的基础是承认人类尊严，这些权利“产生于历史上社会群体为了争取并捍卫人权而斗争的集体意识中。”我们认为，认知人权概念背后有两大维度：第一是历史维度，第二是价值体系维度。从历史维度来说，人权产生于人类的行为活动；从价值体系维度来说，价值体系的内涵在于为所有民族和国家构建共同理想。

　　因此人权分类有几大标准，以下是综合性最强、按照历史上出现顺序划分为的三代人权：

　　第一代人权：基本的、公民及政治权利。

　　第二代人权：经济、社会及文化权利。

　　第三代人权：人民的权利

　　拉丁美洲曾是世界上积极推动和保护人权的地区之一，但由于该地区过去未能充分履行尊重及保障居民人权的义务，引发对人权问题的担忧，加上内部政策的变更，经济效益被优先考虑，背离了该地区以人类尊严为行动指南的原则，因而拉丁美洲推动和保护人权势在必行。

　　拉丁美洲国家的人权保护需要个人和集体共同行动——包括国家之间的、国际合作的以及民间组织的。这些有关结构性、社会性、政治性和环境性问题影响着大量的人口、社会群体、社会发展的条件以及人类的生存。

　　在拉丁美洲存在着两个系统性侵犯人权的现实因素，这迫使当地居民进行迁移。其一是委内瑞拉玻利瓦尔共和国所经历的国家危机，其二是所谓的“中美洲移民”，即从危地马拉、萨尔瓦多和洪都拉斯穿过墨西哥边界前往美国的移民。当然，决定离开自己的家乡并非自愿的，相反，大多数移民是为了满足自己和家人的基本生活需求或得到最基本的安全保障而被迫为之。由于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条件恶劣，其中最弱势群体的人权不断受到侵犯。

　　除此之外，不幸的是，在近几年，我们还看到，在拉丁美洲保护人权成为了高危工作，无论是保护备受压迫的受害者，还是被迫流离失所的居民，无论是环保主义者，动植物保护者，还是少数民族的捍卫者，他们都在遭受日益频繁的袭击。 

　　不容忽视的是，许多关于人权的承诺未能实现。许多组织也曾许诺要让拉丁美洲摆脱人权侵犯的状态，但也未能成功。失信有几方面原因，但是最突出的或许是这个区域的经济模型欠佳、现行政体无能。 

　　首先，没有制定和实施针对最弱势群体的转移政策，不能充分保证他们的健康权和社会保障方面的权利。

　　第二，在性别、民族、文化、地域和年龄等方面存在广泛的不平等现象。我们认为存在着比较严重的极端贫困问题，而这种贫困问题导致的不平等也逐渐演变成了侵犯人权的局面。联合国拉丁美洲和加勒比经济委员会预计，到2022年年底，贫困人口将占总人口的32.1%，即拉美地区一共有2.01亿的贫困人口；极端贫困人口将占本地区总人口的13.1%，高达8200万人。对比2021年，虽然贫困水平略有下降，但极端贫困的比例却略有上升。相较于疫情之前，贫困人口的数量增加了1500万，极端贫困人口的数量增加了1200万。

　　根据联合国的数据，2021年拉美地区的经济微弱复苏并不足以缓解疫情给社会和劳动力市场带来的深重灾难。我们面临的收入问题、性别不平等问题、贫困问题、非正规就业问题和居住环境的问题仍然非常严峻。联合国经委会秘书长阿丽西亚·巴尔塞纳女士呼吁，在2022年之前或至少在健康危机可控之前，要继续保留紧急资金转移的支持。

　　以上就是拉丁美洲地区移民增多的主要原因，他们是为了更好的生活质量被迫前往其他的国家和地区，我们需要正视这样的问题。移民群体选择移民是因为面临长期的贫困和政治社会不稳定、就业环境不稳定和财富分配不均，他们甚至选择非常危险的途径前往其他国家。

　　我们要充分认识到，只有解决不平等和贫困的问题，才能够解决移民问题。此次全球人权治理高端论坛，大家齐聚一堂探讨人权问题，将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契机。我们要以此为基础，为保障人权，为改善人们的生活质量而不断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