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所提倡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是中国古代人权观念的思想精华,是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内涵。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与全球人权治理面临严峻挑战的历史局面下,挖掘利用好我们优秀传统文化的内生资源,发展完善我国人权话语体系已经成为新的时代课题。
从内涵构成来看,儒家文化中的人权观念以尊重人与关爱人为基本主线。在人权文化传统上,我们必须坚持历史自信、文化自信,这是坚持走中国人权发展道路的文化基础。在传承尧、舜、禹等历史先贤的宝贵思想基础之上,儒家文化中的人权观念认为天地之间,人是最高贵的,并将这一理念延续发展并实践在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孔子一生政治包袱与追求就是“克己复礼以为仁”,主张“仁者爱人”,是中国古代人权研究与教育的先行者。孔子的学生樊迟问他“仁”是什么?孔子回答“仁”就是“爱人”。一次孔子家中着火,孔子首先关心的就是人有没有受伤,问到“伤人乎?”同时,孔子对于将人作为殉葬品的传统予以严厉批判,怒斥道:“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对于用木偶人替代真人殉葬,孔子同样持反对意见,表明了他对人的主体性的尊重与关爱。孟子继承和发扬了孔子的仁爱思想,在孟子视野之中实际上不分男女长幼、尊卑贵贱,所有的人都是人。他认为“仁者,人也”,即“仁”就是“人”。汉儒董仲舒更是直接指出“爱人”是“仁爱”的首要内容。后世儒家提出的“传道济民”等思想更是将儒家文化中的人权观念发扬光大。总之,儒家文化中的人权观念奠基在人的主体性思想观念基础上,具有博爱的思想情怀。
从历史影响来看,儒家文化中的人权观念对现代西方人权观与当代中国人权理念形成发展均产生重大影响。据美国夏威夷大学哲学教授成中英先生考证,现代西方人权理论是在东方哲学,特别是在儒家哲学思想的影响下产生的,即西方人权观念的根源是中国的儒家哲学思想。其中,传教士在将儒家传统人权观传播到西方社会过程中发挥了关键作用。1687年,《中国哲学家孔子》一书在意大利出版,该书首次将《大学》、《中庸》、《论语》、《孟子》翻译成拉丁文。该书出版两年后,英国哲学家洛克在1689年发表《公民政府两论》,其中一些重要观点源自儒家文化。在西方人权观发展进程之中,洛克该论文的基本精神可谓是整个现代西方人权思想的思想内核,也是美国等西方国家民主制度的价值追求。由此可知儒家文化中的人权观念对现代西方人权思想及其制度建设影响之深。此外,现代西方人权观的精髓就在于人权的普遍性,而普遍性的主旨就是人的主体的普遍性,这与儒家传统人权观的对人的主体性的尊重与关爱是相通的。同样,儒家文化中的人权观念对于当代中国人权理念的影响也十分明显,儒家传统“养民富民”人权观念在当代中国实践中已经生动体现了生存权、发展权是中国人民的首要人权,人民幸福生活是最大的人权。从历史发展角度而言,这是将儒家文化中的人权观念与当代中国实际相结合的时代结晶,也是中国人权发展道路整体历史观的充分体现。
从时代意义来看,儒家文化中的人权观念与马克主义人权观具有高度契合性。习近平总书记在文化传承发展座谈会上指出:“马克思主义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来源不同,但彼此存在高度的契合性,相互契合才能有机结合。”马克思主义之所以能在中国生根发芽、发展壮大在于其本质上与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具有高度契合之处,因此二者能有机结合,并且这一结合不仅改变了中国,同时也改变了世界。在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中,儒家文化中的人权观念与马克思主义人权观的高度契合充分说明这一点,无论在人权的本体论还是人权的方法论上,均展现出这种特性。从人权本体来看,无论人权的主体还是人权的内容,孔子所提倡的“有教无类”具有代表性,在人权主体上强调受教育的对象应该平等,不应为富贵阶层垄断,而在人权内容上指向文化权利。这一儒家传统人权观在人权精神上实际上与马克思主义人权观有异曲同工之秒,马克思主义人权观就是在批判西方人权思想虚伪性的基础上强调人的实质平等,而在人权内容则强调经济社会文化权利的重要性。从方法论来看,儒家传统中庸之道的方式方法与马克思主义辨证法亦有相通之处。当然必须指出的是,儒家文化中的人权观念大部分内容没有与中国古代的法律制度有效结合,因而其社会价值与社会影响极为有限。因此,我们应在在马克思主义人权观指导下,充分挖中国儒家传统人权资源,从我国实际出发创新发展当代中国人权理论,坚持走中国人权发展道路。而且必须吸取历史教训,将儒家文化中的人权观念与当代中国全面依法治国有机结合,将我国人权法治事业不断推向前进,为世界人权法治事业发展贡献中国方案和中国智慧。
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言:“在推进我国人权事业发展的实践中,我们把马克思主义人权观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总结我们党团结带领人民尊重和保障人权的成功经验,借鉴人类优秀文明成果,走出了一条顺应时代潮流、适合本国国情的人权发展道路。”所以,我们必须要夯实好儒家文化中的人权观念这一文化基础,要将儒家文化中的人权观念与当代中国实际有机结合起来,做到古为今用,推陈出新。